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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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特站在黑市的巨门前，他记得门后的一切。

“铛铛铛！”
敲门声在寂静的雪夜中格外突兀，远处传来了一两声狼嚎。
“麻蛋的，地下为什么会有狼啊！”瓦尔特裹紧了大衣。
门缓缓的打开了，门后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以及……额……一个雪人？
“你……你是？”雪人弱弱的开了口。
“啊呀！！！”瓦尔特向后跳出一步“淦！你是什么鬼！”
“啊！！！”雪人也向后跌了过去“啊！！！！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瓦尔特脊柱一凉，余光一撇，四下狼如鬼火般飘来。
“Holy shit！！！”瓦尔特赶忙冲进大门，一脚把雪人踹进了黑洞洞的寂静里，转身一击合上了门，这才靠着门坐了下来。
“淦，这是黑市吗？”瓦尔特看了看路标“东城区？”
他仿佛看到了新立起来的地标“革命纪念碑”，两个月前他才见证了黑市的改革，现在该是劳尔的天下啊……但是…但是这满目疮痍是怎么回事？
雪人艰难的用它的扫帚胳膊把自己撑了起来，拍了拍不存在的屁股，问道：“你……你是？”
“我？”瓦尔特挠了挠头想起自己也是初来乍到，难免有人不认识自己，道：“瓦尔特，瓦尔特•乔伊斯”
雪人突然瞪大了它的纽扣眼睛，仿佛想说什么，但这细微的表情转瞬即逝。
“话说……你……是什么东西？”瓦尔特端详着这白色的东西“你真是一个雪人？”
“算是吧”雪人底下了头支支吾吾的说。
怪事，鬼节也过去了啊，也不是寒食节啊，怎么这么阴森破败啊，是被异常端了吗？？？
“小雪人，其他人呢？这黑市是凉了吗？”
“额……我不知道啊……”
“……”
瓦尔特向深处走去，光线渐渐被黑暗吞噬，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灵魂，他仰头看到了漆黑的革命纪念碑，外表的镀铜早已被硫酸侵蚀，露出了下面的铁镍合金，隐隐还能看到劳尔那俊俏的脸。
瓦尔特抬头望去，西区的高楼上仿佛还有点点余光，大概的确还有人罢……
“我要去西城区，你去吗？”
“西城区！”雪人惊讶的叫到“不可以！一定不能去西城区！”
“这……为什么？”
“我……我不知道，但是西城区危险！”
“……”

漆黑的街道上，一人一雪人走在一片寂静中。
“你不是说危险吗，还跟着我来干嘛？”
“……”
破败的景象暗示着过去的繁荣，瓦尔特甚至看到了许多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东西。

“公元2020年，威尔斯纪元，地下黑市被建立在一个春天，原本这里只是一个废弃的硫磺矿井，威尔斯用自己雄厚的家底在地下开辟了自己的帝国，只是他治理能力不强，走上了路易十六的老路。幸运的是，他并没有被断头，善良的劳尔在公元2022年发起革命，开启了劳尔纪元。
“革命的根基尚未稳固，一场大雪就封闭了黑市与外界的所有通道。你，瓦尔特，是最后一个冲破暴雪抵达地面的人。
“当时，可是没人注意到你的离去的，大家都以为你是暴雪中的第一个牺牲者，很快忘却了你，只可惜，有人记得你。
“不用去想是谁了……他（她？）已经被逆模因抹除了。”

“你告诉我这些…有何用意？”瓦尔特停下了脚步。

“听我说完，我可不是刚才那个愚蠢的机器雪人。冬之城事件过去后，因为没有足够的资源，黑市陷入了恐慌之中，恰逢与地面失联，绝望充斥了整个黑市，你存活的消息成为了最后的点点星光传播遍了一片漆黑的黑市”

“但是……我明明只离开了两个星期！”瓦尔特转身逼视那台……机器。

“哈哈哈！北区，传说中的科研圣地，那群穿着白大褂的傻子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研究什么，他们企图触摸神的权柄，得到调控时间的方法。
“冬之城事件的到来沉重打击了他们的计划，没有足够的资源再支持他们研究，于是，就像考试没有复习的学生一样，他们上交了残次品。很不幸，这台机器不但切断了与地面相连的空间，还加速了以该机器为圆心，半径450公里的范围的时间。也就是说，你现在看到的，是2451年的地下黑市了。”说罢，那雪人仰起头傲视着瓦尔特，仿佛在欣赏着瓦尔特震惊又迷惑的表情。
“你……到底是谁！”瓦尔特眼中雷光一闪，一柄太刀已然握入手中。

“啊～竟然忘了自我介绍啊。
“我，由伟大的VOCELOID先生研发的killer系统，是24世纪地下黑市最优秀的杀手程序，瓦尔特，我等你一个世纪了！”

刀光剑影之中，一杆扫帚插入了瓦尔特的腹部，那柄太刀直直的插在了雪人 那杀戮机器的另一只胳膊上，把它斩做两节。
“这个计划，威尔斯先生早就有谋划了，只是那劳尔过于年轻，没有发现而已，既然不能夺回黑市，那么就都毁灭吧！！！”

“那原来的雪人，不像…武器，它是什么……”瓦尔特单膝跪在地上，狠狠的把刀插进了地里。
“呵，只是一个愚笨的纪念碑罢了！现在！让我处决你！”说着它捡起一块细长的玻璃。

我……不能……倒在这里
一滴蓝色的溶液滴落在刀镡上，这使你充满了决心……
现在不能倒下！

“这刹那！将是你的永恒！”

内心无想，是剑术的最高境界，一刀斩出，心无杂念，即为无想！

（一片空白）

瓦尔特再度醒来时，大脑中只剩下疼痛，撕裂般的痛，低头看到还插在腹部的扫帚，只觉得更疼了……
抬头望去，一堆机械残骸散落在地，只是……只是好像里面有什么异样的东西，瓦尔特扶着刀勉强站了起来，跪在那残骸边，拂去了上面的碎渣，是一个奇怪的盒子，隐约还能看到上面的单词“brain”，侧面还有一句话“致Welt：此为黑市之魂，置于黑市之巅——劳尔•梅林恩”
瓦尔特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是很多黄绿色的水，以及——一坨完整的大脑。
瓦尔特低头看去，一个简陋的U盘插在一个USB接口上，瓦尔特拔了下来，读出了上面的数字：0717
瓦尔特突然头晕目眩，猛地觉察出了这串数字里有模因，一把捏碎了这个来自威尔斯的最后余渣。

空荡荡的街道上，瓦尔特抱着一个黑色的匣子向着最后的余光挪去，那高楼好似地下黑市中的巴别塔，既是毁灭，又是新生。

黯色的高塔就是过去最好的墓碑，这塔尖之上，最后的市人跪在这机器前，双手仍然作捧出状，递出之物早已送回400年前，最后的光在被稀释，瓦尔特则永远的留在了这黑市之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