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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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3月10日,中国山东省威海市的一个大别墅的地下室。

一个老者直勾勾地盯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那个人的白大褂很明显地可以看到一个标志,画着一条蛇缠在柱子上,后面是联合国的标志,下面写着“WWO1”。二者僵持了很久,老者终于说话了:“我儿子,他真就没救了吗?”

“很遗憾地告诉你,我说的每句话都是陈述句。”WWO的人平静地回答道,“患者的脑部受到了巨大的损坏,可能是收到了撞击,你告诉过我他是在开车时冲下了悬崖,现在看来这是导致他精神失常的直接原因。”

老者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他瘫坐在身后的沙发上,悲哀地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一个年轻男子,那个男子尽管已被注射了麻醉药,但仍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头发凌乱。老者悲怆地无法震动声带,只是嘴唇动了动,但WWOer还是听清了:“如果你不希望他进精神病院,就尽量顺从他的思想,否则他的病情只会加速恶化,那时你们不得不把他送到精神病院里去。”

老者闭上眼睛,回味着那人的话,使他惊喜的是,他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老者微笑起来,发现那人已经不辞而别了。老者笑眯眯地对侍从说:“去把一切都处理了。”地上仍躺着那个男人,在3月10日以前,人们都知道他叫威尔斯。

2020年3月17日,中国山东省威海市北纬36°58′47″,东经122°31′01″,海拔-59米。

威尔斯西装笔挺,站在街头,身边是一群狂热的人。他咆哮着说:“我宣布,UBMH地下黑市,UBMH地下黑市中央政府,今天成立了!”周围的人发出掌声,欢呼。那个老者站在角落,关注着威尔斯的一举一动,届时他的秘书跑了过来,对威父说道:“东区已建设完成,UBMH地下黑市建筑工程已全面建设完成,演员的统一剧本够用33个月。”

威父点点头,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威尔斯和他周围的人,他们的狂热的眼神,狰狞的笑容以及兴高采烈的欢呼声,好像他们是德国人,刚刚听到希特勒统治了全太阳系。威父想不明白,为什么威尔斯从悬崖掉下去就会产生自己是一个巨大地下黑市的市长?但是他还是用7天时间安排好了一切,在郊区地下建造出了超0.5平方千米的UBMH地下黑市,占全市的一万一千六百分之一,但对于他来说,消耗掉的只不过是他全部资产的十万分之一罢了。他连夜请来了几十名演员演黑市市民,然后从监狱中2调出几百名判无期或死刑的犯人,使他们认为这是真正的地下黑市,并认为自己下半生是威尔斯给的,于是忠诚于地下黑市。这些犯人中有威廉·威尔斯,很幸运地当上了威尔斯的秘书。昨天黑市于外部黑社会对接完成,第一批货物就要送达……但是威父在乎的不是这些,他对他的秘书嘱咐道:“等人都散去了,去给威尔斯做一次精神检查。”以后可能每天都要做,WWOer说这种给病人提供一种虚拟环境的治疗方式只能减缓病人病情恶化的速度。他为这个地下黑市注册的公司是██建筑公司,但等不了多久,上边就会有人来检查,于是发现这个公司根本就是个空壳,然后把██建筑公司拉入黑名单,直到这个黑暗、混乱的世界被发现……可惜这不是威父遇到的最可怕的事,否则他也无法爬到现在的位置。

于是他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2022年8月20日15:24:00,中国山东省威海市北纬36°58′47″,东经122°31′01″,海拔-59米。

威尔斯坐在龙椅上,一个人默默地沉思。

好像有一个人,昨天把一箱的旧东西放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没有署名。这些旧东西都是些有时效性的东西,如篮球,皮鞋,或是Switch游戏机。威尔斯看到后勃然大怒,认为这是有人在挑衅他,把垃圾直接丢到他办公室门口来了。于是他亲临监控室,要调查出是谁干的,却发现8月19日地下黑市的全部监控录像都莫名其妙地被删除了。经过他的保镖团的再三的、把每个物品里里外外都拆开看得检查后,最终确认所有的物品都是3r的,以避免三岁一下人员吞食细小零件。威尔斯把这箱物品搬到了他的办公室里,一件件仔细的端详,只是认为这些东西——在潜意识中——与他有些若有若无的联系。他怎么可能他丫的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认知?但这些东西还是唤醒他脑海角落的一片记忆。

威尔斯手中正玩弄着一个计算机,商标贴在那计算机后面,是卡东欧牌的。这个型号有些落后,到了三次根就没有了。因年代久远,屏幕比较模糊,但还流畅着。威尔斯突然点了一个键,这个键的标识不是一个数学符号,是一个单纯的大写“M”。威尔斯不知道为什么手指会带他按下这个按键,这似乎是后天产生的条件反射。他期待地观察着此时屏幕上出现的内容,液晶屏上赫然写着“15:24 55”,最后一个数字在不断跳动,5秒之后,24变成了25。威尔斯大概知道这些数字表示什么了,他看了看左手手腕上的黄金劳力士(当然是他的市民们给他的小意思),分针同时跳到了25。很好,计算器很精准,但他同时问自己:你怎么这么简单地断言是它精准?你忘记上次的经历了吗?

经历?什么经历?威尔斯耸耸肩,大概是他糊涂了。手指又成了无政府主义者,又自动点击了一下“M”键,显示的内容更新为了“8-15”,很明显这是日期,但这不是今天的日期,很快威尔斯好像背书一样在头脑中响起了一段论证:这是计算器时钟比标准北京时间慢所导致的,根据刚才看到的时分秒,可以推断出现在计算器的时间比标准北京时间慢120小时整。为什么我思考得如此之快?或是说,我刚才顺着从前的思路走了一遍?过去的一切条件反射是为什么?我被灌输了谁的记忆?他如实想到,头痛不已,于是抱住头部,就好像要有新思想要从颅内的子宫里掉下来。忽然他的思想对着他的头脑问道:还是说,旧记忆就要从头脑的坟墓中挖掘出来?

2022年8月20日20:12:33,同地。

“老爷,威尔斯他还在他办公室里。”UBMH地下黑市中央政府的人对威父说。

威父早在这人说之前一分钟就知道了,因为他一分钟前就站在了威尔斯办公室门口,听见威尔斯的咆哮,此时门后的人又低吼了一声。“我知道,听得见。”“请老爷跟我去监控室。”

威父跟着去了,一边懊悔地自言自语:“我怎么就想了这么个馊主意,把他的旧东西给他看,试图唤起他的记忆,结果把他精神整崩溃了,就应该听WWO来的医生的,不要大幅度干涉失忆者的思维走向……”

监控室需要通过升降梯降到最底层进入,且在电梯上按下标识最底层的按钮需要黑市董事会级权限。到达最后层,梯门打开后,众人的耳朵嗡得响了一声,这是在调整气压。监控室15㎡不到,六面都是光滑的合金材料,房间中央放着一台台式电脑,全黑市几千个监控的视频整齐排列在电脑屏幕上,每个视频只占将近一像素的大小,令人惊奇的是像这样的画面还有好几页。当然,你无法看清这时画面上任意一个视频,所以带威父来的人在键盘上需要打一段代码才能正常进行他的操作。经过那人的操作,电脑播放起了一段录制好的视频,内容是威尔斯从15:25到20:10分的行为,活动地点始终是UBMH地下黑市市长办公室,视频中的男人像笼子里的困兽一样从左走到右,从前走到后,有时坐在椅子上抓着头,前俯后仰,发出杀猪似的咆哮,有时会胡言乱语,行为一度像被设置单独牢房的刚入狱的犯人。

威父看到这场面,叹了口气。带他来的人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解说,内容梗概是“通过观察,我们发现威尔斯已经对UBMH地下黑市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我们需要采取一些措施让他的思想重回正轨”。采取什么措施呢?威父看到视频中的威尔斯苦恼地嘀咕为什么几年来地下黑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欣欣向荣,像是演的一样。于是威父开口道:“我有命令,你们记下来。”

第二天,黑市西区。

一群头套黑丝袜,外貌酷似恐怖分子的人围成一桌,桌上摊着一本书,乍一看好像是他们想要效仿本·拉登前辈。

一个人说:“最后重申一遍,严格按照临时剧本的来,等我们被押送到监狱后老板们自然会把我们释放出来,所以不要有心理压力,明白吗?”

“明白!”

“好,开拔!”然后他们迅速走出这房间,跑在大街上,一些市民看到这景象却熟视无睹,因为这些“暴徒”的去向是毒品市场。

当日20:30,黑市中央政府广场,周围是破碎的建筑物,还有遭到焚烧的痕迹。在威尔斯的背后,是被炸掉一半的黑市中央政府,而在他面前,是分为两个类的人群,一类是包围着威尔斯和另一类人的警卫,全副武装,手持威尔斯找SCP基金会用一种异常制作的特制机枪,另一类是大部分已经缺胳膊少腿、血还在源源不断淌在地上的黑市平民。威尔斯高兴地宣布:“今天的恐怖袭击行动,涉及到了全黑市,死伤和失联者无数,全部的幸存平民正在这个广场上听着一位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的演说。经调查,涉案人员有32个,分别是[数据删除],他们没有自己的个人市民档案,市场市民档案也劣迹斑斑,现已把他们送入黑市监狱,判无期徒刑3。黑市紧急修复工作已开始,预计明天凌晨结束,然后地下黑市恢复正常状态。”

2022年10月,黑市监狱149号牢房。

劳尔·梅林恩躺在这牢房的床上。

她是两个月前恐怖行动的成员(演员?),也是唯一一个女成员。恐怖行动结束后,32个人都送进了监狱,几小时后有个人进来了,跟典狱长交涉了一下,然后典狱长就毕恭毕敬地亲手打开他们的牢房门,放他们走了,却正巧忘记了劳尔·梅林恩这个人。

劳尔很失望,这可能导致她需要在这地狱般的监狱中生活一辈子,如果她没有任何应对措施的话。当然不能正面和典狱长谈,这只会招打;也不能等着外面的同事们来救她,他们不希望再和这地狱扯上关系。她只能自己救自己。

她想起在进监狱以前在剧组内听到的消息:威尔斯的父亲似乎不想再照顾这地下黑市的生意了,准备留1000万美金在黑市的银行账户。还有一种流言,是威父已经留了1000万给地下黑市,然后去高干养老院颐养天年了。这些信息的真实性比较高,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为精神治疗而建立的地下黑市就属于一个真正的完善的黑市了,那时这地方的社会结构和性质可能比电视里的黑社会还复杂。

但是,黑市的大部分人在进来的时候已经这么认为了,所以,如果把地下黑市比作一个小型社会,那么这社会的政治体系是资本主义,中央集权制,禅让制,除服务业外无任何工作形势,是全世界的重要商品流通枢纽之一。这是一个新式社会,但是外部社会的政治规律同样适用于这里。劳尔自言自语,使她感到警觉的是,她对这句话的意义居然产生了一阵兴奋。然后,更让她感到安慰的是,没几个人意识到这一点。

同时SCP基金会Site-██观测到SCP-7515发生异常情况,但是没有人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2022年11月,黑市南区,黑市中央政府。

劳尔从装甲车上跳下来,此时大批手臂上戴着红巾的人已经挺着机枪,只带个铁头盔就冲向了市政府。全副武装的旧党警卫只能丢盔弃甲,然后身上的武装被解除地精光。不知是谁起的头,革命军们都在高声唱:

“我们走在大路上
高举红旗向太阳
毛主席领导革命队伍
披荆斩棘奔向前方
向前进!向前进!
革命洪流不可阻挡
向前进!向前进!
朝着胜利的方向
万里河山红烂漫
文化革命胜利辉煌
工人阶级领导一切
七亿人民斗志昂扬
向前进!向前进!
革命洪流不可阻挡
向前进!向前进!
朝着胜利的方向
我们的朋友遍天下
我们的歌声传四方
革命风暴席卷全球
美帝苏修一定灭亡
向前进!向前进!
革命洪流不可阻挡
向前进!向前进!
朝着胜利的方向
大海航行靠舵手
干革命靠毛泽东思想
永远忠于毛主席
红心似火意志如钢
向前进!向前进!
革命洪流不可阻挡
向前进!向前进!
朝着胜利的方向”4

尽管这歌词不合情,但劳尔任然觉得这歌放在这里很合理。她停在车旁,看着她大批狂热的精神旺盛的同志们奔向中央政府——

不久,几个衣冠凌乱的人从市政府中走了出来,为首的是威尔斯,他还在不断挣扎,但因他长期用公款吃喝导致三高而不敌革命分子。人们注视着他被押解上车,既像看到皇帝登基,又像在观看死刑犯走上断头台。

当日夜晚,UBMH地下共和黑市第一办公厅的审讯室里,进来了它的第一名客人。那个客人坐在狭小审讯室的椅子上,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大叠用燕尾夹夹在一起的纸质资料。他当然看得见,于是他拿了起来,看到了这资料封面上威风凛凛的四个大字:





这个男人看到这个资料后似乎内心毫无波澜。他草草地翻了一下,然后把资料扔回桌上,好像他只是在一次会议上查阅下属递交的资料。然后他叹:“命运无常哉!”

传说这个男人叫威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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